就在权健事件曝光后,天津市迅速成立联合调查组。一周多时间,即对有关涉嫌违法犯罪人员包括董事长束某在内的众多高管采取刑事措施。“直事儿”(微信ID:cndsn-zxbdw)注意到,随着官方给出的涉嫌传销等罪名的公布,权健风波已基本定性,但不禁让人思考的问题是:权健集团涉嫌违法为何多年来却能够安然无恙?
传销绯闻难阻业绩暴涨
今天,回过头来再看权健,历经十多年一跃成为“权健商业帝国”,既有“传统套路”,也有“非传统套路”,前者如售价不菲的鞋垫、负离子卫生巾,能够治疗心脏病、前列腺疾病等,纯属虚假宣传,靠的是忽悠;后者如持有直销牌照却干着传销的勾当,对当事人洗脑大肆销售产品,用合法掩盖非法。
自2013年获牌后,权健也依旧是违规丑闻缠身,有关“传销”的指控在各地方络绎不绝。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妨碍到权健业绩的快速攀升。据媒体报道,2014年仅仅获牌一年的权健业绩便暴涨了8倍!束昱辉更是放出豪言,称未来5年权健将达到千亿业绩!
“直事儿”(微信ID:cndsn-zxbdw)查阅权健违规记录发现,权健在各地的分公司,很多都受到过监管部门惩处,如权健曾多次因发布虚假广告受到惩罚,还有销售不符合国家规定的药品、生产经营无标签的食品添加剂的行为受到行政处罚。
权健的“成功”离不开权健公司创始人束昱辉的三个“发明”——火疗、名为“骨正基”的保健鞋垫和负离子卫生巾。此外,权健还开发了多款保健品,束昱辉从民间搜集了600多个中医秘方,所有产品都在此基础上研发。其中一个治疗肿瘤的秘方耗资8000万元。每一款产品针对一项病症,据称有几百种产品,可谓包治百病。
作为一家保健品公司,权健以骨正基鞋垫和负离子卫生巾两款具有“神奇疗效”的产品闻名。
央视新闻也曾曝光过权健骨正基虚假宣传的问题。权健经销商鼓吹这款售价1068元一双的保健鞋垫能矫正骨骼,甚至治疗心脏病。还有经销商宣称负离子卫生巾可以治疗男性前列腺疾病,当被问到男人如何使用卫生巾时,对方表示“在权健自然医学,没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负离子卫生巾,号称可以治疗妇科疾病、防止手机辐射。此外在药监局的网站上生产许可证编号为风味饮料的“本草清液”,被宣称是可以排毒的保健品。
尽管一直被质疑,全国各地也一直有不少关于其涉嫌传销及虚假宣传的诉讼,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权健的发展,最后成为一个“七千余家加盟火疗店”、年销售额近200亿元的保健品帝国。
多次指控然全身而退
从众多媒体的跟进报道来看,权健称得上是“黑历史”一箩筐。让人感慨的是,这样一家以虚假宣传起家、负面新闻缠身的企业,居然发展到如此地步,真是奇哉怪哉!
“丁香医生”的文章表明,权健凭借天价保健鞋垫和负离子卫生巾起家,14年间迅速成长为一个横跨保健品、医疗、化妆品、金融、体育、房地产多个行业的商业帝国,同时却也一路丑闻缠身。然而央视等媒体的曝光幷没有影响这些产品的市场增长。每一次指控权健公司都能够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直事儿”(微信ID:cndsn-zxbdw)注意到,权健治死过人、疗伤过人,是有证有据的事实。权健不说劣迹斑斑,至少也是疑迹斑斑。但权健之神通广大在于,即便有过难以统计完全的官司,却个个官司全身而退。丁香医生的文章深刻揭露了权健的违法问题。丁香医生能够发现的问题,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关执法部门为什么没发现?
央视认为,在权健背后有关部门已沦为传销的保护伞!监管部门的设立和职能,就是要让他们针对市场中的不守规则和秩序的行为,及时发现,及时判断,及时治理,及时规范,最终维护市场的秩序,保护公众的利益。没有及时发现,是失职;发现后置之不理,是滥职;发现后或明知其是传销还和其沆瀣一气,则是渎职。
澎湃新闻记者梳理发现,在权健营销宣传中被吹得神乎奇迹的火疗专利,早已失效。而近两年,在公开的裁判文书中,至少可见7起有关权健火疗店意外事故引发的诉讼案,其中两名受害人死亡。在过往相关诉讼案件中,往往都是经销商或者火疗店所有人需要对事故负责,而提供产品的权健公司则能全身而退。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的信息,从2015年至2018年,山东、安徽、吉林等多地都出现了权健公司涉嫌虚假宣传和传销的案件,但权健公司总部却全部撇清了关系。2017年12月,一起权健经销商案在贵州六盘水的二审结束,三位权健经销商因传销活动罪被判刑。权健公司在案中提供证词称:其是依法设立的直销企业,对加盟商的销售模式不知情。
直至无辜女孩小周洋的悲惨故事,权健也终于点燃了公众的愤怒,舆论四起后终于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而这一次,权健也终于受到了来自司法的审判。
权健风波后的监管欠账
权健风波后,舆论开始拷问:在拿到直销牌照之前,权健的工作人员甚至因传销被判刑入狱,拿到牌照之后,监管部门有没有再仔细检查权健是否涉嫌传销?央视早在2013年和2014年就曝光了权健的虚假宣传,此后监管部门又为何不作为?
“直事儿”(微信ID:cndsn-zxbdw)注意到,在权健事件发生后,人民日报、公安部发布了涉传企业名单,其中不乏与权健一样即便多次被曝光、被立案查处,依然能够继续发展壮大的企业。比如然健环球在2007年就被国家工商总局公布为传销组织,直至今日依然逍遥法外,让人不可思议。经济学家宋清辉认为,这说明当前对于公司的注册、背景调查存在较大的问题和漏洞,给了一些“不法分子”可乘之机。同时不少涉嫌违法犯罪的企业都是打着直销的名义干着传销的事情,也给政府相关部门带来巨大的监管困难。
长期关注相关领域问题的中国人民大学食品安全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王伯潇告诉记者,不仅仅是权健,整个保健品的商业模式,从市场形成之处,就因各方面的监管缺失,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管理机制:例如在遭到曝光后,企业往往把纠纷和责任全部推给经销商,企业却逃离了法律制裁,此外经销商可以不受《直销管理条例》对于直销企业活动的区域限制,可以全国各地去销售。“直事儿”(微信ID:cndsn-zxbdw)认为,或许正是因为可以在出现“事故”后把“锅”丢给经销商,在多次曝光和纠纷中多次自己却能“安然无恙”才给了权健这样的企业有恃无恐。在2017年工商总局发布的直销企业投诉榜上,权健投诉高居第2位,但监管部门却熟视无睹。
权健风波发生后,有法律人士评论称中国的监管总是“后知后觉”,原本应该该由监管部门发现的问题,确是由一家医疗科普机构来引爆,这是很打脸的。如果天津有关部门自始至终对于违法违规行为严厉打击,那么,权健的“恶”就不会积累这么多;百姓之“伤”就不会这么重。王伯潇表示,就权健来说,直销牌照、产品、直销区域由商务部认定,但监管传销、非法广告又归地方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违规宣传药效由卫健委管,打击传销还涉及公安部门,监管单位各司其职,这样的监管是否可行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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